我是霑霑 :D

Chapter　18　兩個女友

※警告，部分內容稍有描寫情色。

　　和玲玲是在校慶預演認識的。到跟她交往後，我便把夜店的工作辭掉了。

　　玲玲身高不到一米六，身型纖瘦、身材一般，臉上滿是青春痘，總是像瞇著的單眼皮底下是深棕色的眼珠。棕色及肩的長髮以妹妹頭的平瀏海遮掩了眉毛，笑的時候有一種未經世事的單純天真，看上去就像個小朋友一般。

　　她有著過去遇到依婷給我的樸素感，也有過去點點給我的單純天真。就是個心思還像小孩子般的女孩。

　　我們怎麼會發展成曖昧、怎麼會上床、又怎麼會交往？

　　我不清楚。一切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我作為第三者介入了她的感情，還橫刀奪愛成為她的男朋友了。得到情侶的名份，我的行為更是變本加厲。玲玲並不是特別漂亮的女孩，身材、皮膚都不是很好。但是能夠和她上床、能夠擁有這個女朋友，可以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

　　愛情怎麼樣早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能享受談戀愛的附加價值──

　　性。

　　我依舊體貼浪漫，帶著她到處去玩、吃吃喝喝，到了晚上就像例行公事的和她行房。然而日子漸長，我努力成長自己，卻發現她選擇原地踏步。她並沒有想要打扮自己、讓自己變漂亮的想法，她只是想每天混吃混玩混睡的過日子。她沒有夢想，她只想有個人可以依賴、讓她每天可以無所事事。

　　這使我開始對她感到嫌惡。

　　和熱愛冒險的我不同，玲玲只希望平凡、簡單的度過每一個日常。我不喜歡這種安於現狀、不求上進的想法。難道我非得跟這麼差勁的女友過一輩子？

　　我認為該讓她意識到我能選其他人，或者，我可以試著找其他更好的選擇。

我開始到處跟別的女生曖昧。

　　現實或網路、聯誼或夜店、臉書或線上遊戲，我總有許多不同的管道可以認識各樣的女孩子。約出來約會的、約回家裡抱著睡覺的、甚至約去對方家裡睡覺的，我總有辦法跟各種女生搞曖昧。這段時期，因為玲玲的不改變，我應該有跟超過五個以上的女孩搞過曖昧。儘管我都點到即止，牽手或擁抱後，不接吻、不愛撫、不上床。就像當初在夜店工作一樣，只是在把玩人性而已。

　　玲玲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應該說，我故意讓她把這一切看在眼裡。

　　鮮少有戀愛經驗、初夜還是獻給我的她相當不知所措。她開始偷翻我訊息裡的聊天記錄、偷登入我的帳號，甚至三番兩次躲在暗處看著我帶其他女生回家。

　　她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因為對我而言，最嚴重的頂多是這個女孩憤而跟我分手。這樣也行，不管她要不要跟我分手，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我的女朋友，必須跟我一樣勇敢追求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整天一昧的黏著我。

　　但，她不僅沒有跟我分手、也沒有努力讓自己變好，反而是變得更焦慮、更恐慌、更加神經質。她將自己搞得像徵信社偵探一樣，無時無刻在擔心我的變心和出軌，瘋狂的查勤像是在監控我的作息，這令我更加喘不過氣。

　　「妳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無理取鬧？」

　　面對我的質問，玲玲卻完全說不出半句話，只是沉默。

　　隨著我租處的租約即將到期，她突然提出一個想法──

　　「你搬過來和我住好嗎？」

　　我從來沒想過要跟女孩子同居，也不知道同居的生活怎麼樣。熱愛嘗鮮、熱愛冒險的我對她的提議很感興趣，也覺得這對她、或者對我們的感情，都有莫大的好處。抝不過她的依賴，加上想要試著愛她多一點，我答應了這個請求。

　　但結果並非如我所願。

　　兩個人住在一起，除了需要接受彼此的生活習慣，還得面對自己的隱私徹底遭到剝奪。同居之後，她並沒有因此放下心的去把自己變得更好，只是更多的監控我。時間愈久，我的壓力愈是大、愈喘不過氣，我覺得和她交往令我煩躁。

　　我的作法並沒有激勵到她，反而是扭曲了她的單純天真。

　　她選擇不面對、不解釋、不回應，只是更多的瘋狂。遭到這般強烈刺激的她宛如我過去所有女友缺點的綜合體，不優秀的外貌、不上進的心態、不愛開口說話的自卑、不成熟的幼稚與逃避……

　　我用了太超過的方法，使她變得更糟。

　　她狠狠的纏上了我，光是在我身邊耍賴，不愛收洗衣服、不愛整理房間，光是喜歡每天睡覺和出去玩，對學業也顯得荒廢。看起來因為跟我交往而顯得無能的她，卻始終不願意與我分手。

　　她像孩子般的耍賴，並開始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只要我跟哪個女生稍微聊起來，她便出手制止，甚至在我耳邊瘋狂批評對方的不是。

　　感受到她性格的扭曲，我開始害怕面對這一切，具體該怎麼做才好？──

　　我腦中浮現的，是子瑩假裝溫柔的那個畫面。

　　「只能是下下策了。」我口中唸唸有詞，以為找到了救贖，卻是選擇了個更差勁的方式……用別人曾經傷害過我的方式。

　　很快的，寒假到了。適逢過年，不得不回家過節的她被迫回家。我們變成一週見不到一次面，尤其我又拼命想要讓她別總是黏著我。自強號列車呼嘯而過的車站，我牽著她走到月台邊。慢下來腳步後，我便緩緩鬆開握著的手。

　　她見狀，表情變得哀傷而憂慮，像隻受到威脅而害怕得顫抖的貓。我忍住自己的不忍與溫柔，緩緩開口：

　　「妳有沒有想過，或許我們……可以先暫時分手？」

＊＊＊

　　就像子瑩當時說服我的，我說服了玲玲同意這次的決定。

　　接著，我便開始尋覓自己的下一任女友。

　　在那之後，我一如往常的和許多女生曖昧，樂樂則是其中一個。

　　樂樂是我在線上遊戲認識的女孩，當時因為她要負責籌辦下一次的網路聚會，所以想和我這個前任會長討論聚會的相關內容。在多次討論後，最後，我們決定約出來以面對面的方式討論。

　　「嘿～等很久了嗎？」耳邊傳來悅耳如動漫人物般興致高昂的活潑女聲。在車站等待一陣後，一個身材姣好、長相可愛甜美的女孩出現在我眼前──

　　我幾乎不敢相信，我竟然會從線上遊戲認識到這麼漂亮的女孩。

　　身高約一米六的樂樂就讀一間公立高中的美術班，才藝出眾的她同時還是熱音社的主唱、學生會的幹部、班上的風雲人物。柔順的深棕色長直髮隨著走路擺盪，並散發迷人的香氣。皮膚白皙、滑嫩得吹彈可破的她，笑起來有一種穿透人心的溫暖。原先我以為照片和本人會有很大的差異，真是想都沒有想過自己遇到的居然是真正的正妹，還是生活充實豐富、多采多姿的那類型。

　　「幹嘛？我跟照片差很多嗎？」她蹦跳到我身旁，笑容燦爛的她毫不怕生。

　　「不、不會啊。那妳覺得我跟照片差很多嗎？」

　　她眨眨眼，低頭思索了一會，笑著：「嗯！本人比照片帥很多～！」

　　我們去中壢吃了蜜糖吐司，樂樂透露自己很喜歡甜食，並不時告訴我自己喜歡的東西、討厭的東西。和她聊天很自由，可以很務實、也可以天馬行空，我們一見如故，總有永遠說不完的話，幾乎忘了本來我們是要討論網聚的。

　　吃完了蜜糖吐司，我回頭問她：「想去哪？」

　　「不知道，我都可以啊。」

　　「嗯……我家？」我提出了荒唐的想法。

　　「嗯，可以啊。」她竟然毫不考慮的答應了！

　　回到我家，她像像參觀博物館的四處走馬看花。我沒有應付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尤其是第一次見面，我更不敢對她輕舉妄動。

　　「不如……我們看電視吧？」

　　她對我異樣的提議眨了眨眼，再次笑了起來。

　　「好啊。」

　　就這樣，我們什麼事也沒做的，一邊聊天、一邊看了整個下午的電視。

　　我在想什麼？

　　而這個女孩，又在想什麼呢？

　　時間到了還是該回家的。晚上，我陪著她一起坐火車回去。

　　「我覺得妳很好聊，」我輕鬆倚靠著車廂內的座椅、坐在樂樂身旁。「我們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

　　「是嗎？可能我平常就比較聒噪吧！」她將臉湊近我：「這樣不好嗎？」

　　「不會，其實我滿喜歡的。」

　　「喜歡聊天？還是喜歡我？」

　　「都喜歡啊！……」當我說出口，我才意識到自己被試探了奇怪的問題。她看著我吃驚的反應，不由自主的漾起嘴角，還是那溫暖人心的笑。

　　「我也喜歡你喔。我現在沒有男朋友……」

　　不同於玲玲的孩子氣，樂樂是一種早已學會待人處事、語氣穩重的成熟，能讓我依靠、依賴，還會傾聽我說話的成熟。而我對她的溫柔，或許正滿足了她渴望被照顧的虛榮。我感覺到愛情的蠢動，我知道我們相當班配──

　　「我不確定自己真的適合妳……」我再次畏縮了。

　　「嗯……沒關係，我們可以先從朋友開始啊！不急的。」她的表情雖然失望，但說出來的話語仍是充滿體諒。她的溫柔，令我對她萌生許多好感。

三天之後，我跟樂樂又約了見面。這次，我們一起逛了新竹。

　　過去因為我的脾氣不好，每個和我在一起的女生總是能因為我的彆扭、任性、因為我的傲嬌，而和我吵架。然而不可思議的，是當我跟樂樂相處時，我們從來不吵架。她總是能傾聽我的所有想法，然後積極的給予回應，適時的給我鼓勵。我很享受跟她說話的每一刻。

　　我們是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說是天作之合也不為過。

　　到了我該回去的時候，樂樂牽起我的手、拉著我走回車站。我自然是不會反抗。到了車站前，她轉向我，給了我一個擁抱。我清楚知道自己不該錯過這個女孩，於是，我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朝她的唇輕吻──

　　「我們，在一起試試看吧。」

　　樂樂似乎也深深的被我所吸引，回去以後，她便迫不及待與我在《Facebook》上開啟「穩定交往中」的狀態。一直以來我很少在使用感情狀態的功能，甚至跟玲玲在一起時我也因為覺得隨時會離開她而沒有要開啟的意思。但這次，我什麼也沒多想的就和樂樂開了。

　　也許這和她長得很漂亮、人緣與人氣都很好也有關係吧。和沒什麼朋友的玲玲不同，我覺得和她公開交往並不會讓我覺得沒面子。

　　但是，這傷害了玲玲。

　　玲玲看到了我的感情狀態，就像我當初看到子瑩的感情狀態一樣。

　　她，崩潰了。

　　她在《Facebook》發了漏漏等、超級長篇的拒絕分手文，許多朋友都在幫她說話、甚至有人直接跑來發訊息質我問我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我覺得很是憤怒，我討厭她這樣公開宣傳自己的不幸、討厭她沒有讓別人知道她非我不可的瘋狂執著，死都不願意離開我，光是數落我的不是。我將跑來找架吵的人都封鎖，並發訊息給玲玲。

　　「妳要這樣損我名聲、要撕破臉也不是不行。反正從以前開始就都是我在對不起妳，妳都沒有對不起我──」我指控她的不是，並打算從此放棄這個被我傷害至深、已經幾乎發瘋了的女人：「謝謝妳對我的一切，我是一個爛得徹底的爛人，請妳忘了我。」

　　我打算至此封鎖她，沒想到她卻說了句令我難以置信的話──

　　「那，我不要活了……」

　　我心頭為之一震，她是認真的！她真的打算為此了結自己的性命──！！！

　　「妳等一下！！！！！」

　　我不願背負著一條人命，為此相當緊張。

　　「妳……到底想怎麼樣？」

　　她以軟弱的口吻回應：「當初不是說好只是『暫時』分手的嗎？……我也暫時夠了，該復合了吧……告訴我我哪一點不好，我可以改啊！！！拜託你，不要放棄我好嗎……」

　　從我眼前閃過的畫面，是子瑩甩了我之後，我苦苦哀求她別放棄我的模樣。儘管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但我並不認為這個沒有戀愛經驗的女孩抗壓性有比當時的我更強。反而，她十分軟弱，玻璃心一摔即碎的軟弱。

　　我跟子瑩不一樣，我不夠殘忍。

　　「我交到女朋友了……妳知道的。」

　　「沒關係啊……我可以當第三者。」

　　我太溫柔了。說得更明白一點，就是我過分溫柔了，過分到已經稱得上無能的程度。我無法拒絕玲玲、無法捨棄這條生命不顧，我只得答應她已歇斯底里的要求。自此，我開始平日與玲玲同居、假日與樂樂出去約會的生活──

　　兩個女友的生活。

　　我不敢跟樂樂說。

　　我積極的想安慰玲玲，並甩掉她。但每當我們話題變成分手，她就會鬧自殺。爬窗戶想跳樓、到廁所割腕自殘、企圖吞下大量安眠藥──

　　我不敢跟樂樂說……

　　我，劈腿了。

＊＊＊

　　「嗯！唔唔……」我在床上將樂樂壓在下面，輕捧她的腰扭動著下半身。

　　她的肌膚就像絲綢般的滑嫩，顏色好似每天泡牛奶洗澡般的潔白無瑕，沒有任何傷疤、青春痘。相當豐滿的C Cup、圓滑白嫩的胸部在我面前因我激烈的扭動而晃盪，平常就很美麗可人的她，在床上表情更是顯得渴望、淫蕩。

　　「唔啊！－－」她忍不住的發出感到舒服的叫聲，我們同時達到高潮。

　　完事後，她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平時她都以較寬鬆的衣服遮掩自己的胸部，我也是在第一次和她上床後才知道她的身材這麼好。

　　「幹嘛啦！……」對於我目不轉睛的目光，她顯得相當害羞。早已穿好衣服的我坐在床邊笑著，捉弄她：「你不是說自己性冷感嗎～？」

　　她說自己從來沒有發出過呻吟，也對性覺得可有可無，畢竟前男友從沒令她有上床的快感。但在和我上床時，她卻相當投入、相當淫蕩。

　　「哼…誰叫你都這樣欺負人家……」她嘟嘴，樣子可愛極了。她拎起床頭邊的包包，摟住我的手：「走吧～」

　　我現在要送她回家了，我的表情顯得相當鬱悶。

　　「幹嘛啦～下禮拜就可以再見面啊。」她輕吻我的臉頰、摟抱我，用自己的胸部貼在我身上、讓我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她的柔軟與體溫。

　　我苦笑。

　　她不知道，我之所以顯得煩悶，是因為我還不知道怎麼開口告訴她：我送她回家之後，就要回去找我的另一個女朋友，玲玲。

　　我從來沒有經驗過這樣的事。

　　下學期開學之後，我面對的，是平日和玲玲住、假日必須陪伴樂樂的日常。平日，我得應付玲玲在生活上的各種困擾，還得記得打電話或發訊息跟樂樂保持聯繫。假日，我得陪伴樂樂，同時又得注意玲玲是否監視、跟蹤著我。

　　同時有兩個女友這種事可遇不可求，坦白說我也從來沒想過要這麼做，因此在遇到的初期，面對這兩個女孩，我更是顯得手忙腳亂、手足無措。甚至好幾次，我幾乎失去理智的做了錯誤的安排與規劃。

　　例如，在玲玲假日要返家時把她送到車站入口，假裝離開的繞了車站一圈，再到車站出口接樂樂。然後完全沒有意識到玲玲根本就沒有離開車站，目視著我和樂樂歡笑，直至載著樂樂離開。

　　例如，我在後來和樂樂聊天時，竟無意識地提到了玲玲的存在、討論起有個女孩和我同居這件事。落得必須連哄帶騙的瞞著樂樂，說我和她只是朋友的關係，好繼續和樂樂維持感情。

　　兩個女友的日子持續了好一陣子，每天都是一種煎熬。

　　過程裡，我從起先瞞著樂樂、同時試圖甩開玲玲。到後面樂樂知情後顯得開明、玲玲情緒變得安穩，我竟然開始習慣這樣的生活。

　　其實這樣也不錯──

　　我開始有了差勁的想法。

　　「樂樂，妳知道我跟她住一起吧……？」

　　我曾經和樂樂提過我跟一個「相當喜歡我的女孩」，在認識樂樂之前就「一起租房子住在學校附近」。

　　雖然樂樂顯得不太高興，但考量我就近上課的便利，她接受我和她住這件事。前提是我跟她不能發生任何親密關係，諸如接吻和性。

　　樂樂眉頭皺了起來，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然後呢？」

　　「我是想……妳看，畢竟她也這麼照顧我……」別說了。

　　「再怎麼說她也是對我用情很深啊……」別說了。

　　「我在想，如果我接受她『也』成為我的女友……妳覺得呢？」

　　我到底在說什麼智障話？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還真的是腦子進水了。

　　「當然不行啊！」樂樂斬釘截鐵地回應，「那我去交另一個男朋友呢？」

　　我那不成熟的大腦做出不成熟的回應：「嗯……如果妳有需要的話……」

　　「不、需、要──！！！」樂樂似乎對於我無腦的問題顯得生氣。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面對自己的男友說自己打算再交一個女朋友，怎麼可能接受這種事？－－

　　不經大腦的，我將同樣的問題問了玲玲。

　　「可以啊，帶她來。我會先準備好刀子。」

　　用膝蓋想也知道，玲玲根本不能接受樂樂的存在，甚至恨不得殺死她。

　　她始終覺得這個女人就是害自己被甩、害自己成為第三者的元兇。她自始至終都深深相信，我會拋棄她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因此錯不在我這個不斷搞曖昧、用感情傷害她的男人，而是這個搶了她男人的女人。

　　劈腿真是件令人懊惱又痛苦的差事。

　　我已盡我所能的說服兩個人接受彼此的存在，但畢竟人是自私的。就像我自私的希望他們接受三個人都和樂融融相處的差勁結果一樣，她們也只想要有屬於他們自己、沒有另一個女人的兩人世界，想要屬於自己的Happy Ending。

　　我很愛玲玲，因她為我付出一切；但我也愛樂樂，因她接受我的一切。而既然她們彼此都不能接受彼此的存在，我就得做出抉擇。

　　那是和樂樂交往邁入第四個月的時候。

　　這段時間裡，知情的玲玲經常在我耳邊用犀利的言語譴責與批評樂樂的不是、積極地希望我離開她；樂樂則是盡心盡力的為我做到最好，積極傾聽我所說的一切，對我體貼呵護、無微不至，總是相信我、扶持我。

　　不僅在個性上有差異，生活上更是南轅北轍。

　　玲玲因為擔心我的離開，對於學業顯得滿不在乎，整天就想著要待在家裡和我窩在一起；樂樂依舊利用平日我不在的時候充實著自己，利用自己美術的天分為我做更多的禮物，並擔綱熱音社樂團的主唱，同時準備著考大學，讓自己的求學過程更加多采多姿。

　　她們一個是安靜、深愛著我，不敢有所反抗的乖乖牌；另一個則是活潑、扶持著我，總是能帶給我歡樂的浪漫女孩。

　　她們就像硬幣的正反面，一個黑暗、一個陽光。

　　那麼，該選誰其實很清楚了──

　　「喂～？」電話那頭女孩的聲音依舊清晰動人。

　　「樂樂，我想跟妳討論一件事……」

　　「你說啊。」

　　「我想……我們，是不是差不多該分手了？──」

＊＊＊

　　網路上流傳著這麼一句話：愛情，不要選擇你愛的人，要選擇愛你的人。因為愛你的人不會背叛你，你愛的人卻可能會背叛你──

　　坦白講，這句話根本bullshit。

　　誰能保證愛你的人，有一天不會因為什麼原因而不愛你了？

　　我才不是因為「我愛的人」或是「愛我的人」這種愚蠢的原因而選擇跟樂樂分手的。只是子瑩帶給我的那段痛苦記憶，讓我清楚明白了。沒有一個人會想死的心痛，以及如果甩了一個人她就會死的沉重。

　　那天，我們在電話裡相當和平。

　　我語帶遲疑的開口：「我想……我們，是不是差不多該分手了？」

　　「嗯，可以啊。」電話另一頭，樂樂卻顯得相當平靜，似乎早就料到。

　　「嗯……謝謝。還有……對不起。」

　　「沒關係啦～我們還是朋友啊，你有事還是要跟我說好嗎？」

　　面對她的平靜回答，我的心卻更是愧疚。

　　「對不起……對不起……」

　　握著電話的手開始顫抖，但話筒裡斷斷續續並非因為手的緊握，而是因為我已激動的幾乎擠不出開口的力氣。掛掉電話後，我仍止不住激動的情緒。沒帶傘出門的我猛的抬頭、仰望天空，我記得那是個陰天。

　　下雨了……嗎？

　　好險沒有，只是我哭了。

　　謝謝妳，在最後仍然對我溫柔。謝謝妳，讓我回憶起愛一個人的感受。

　　謝謝妳，我愛妳──

　　危險情人，並不只限於可以殺死你的人，也包括了可以用生命威脅你的人。踏錯一步，你將被迫選擇一個不得不的結局。

　　其實這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你在談戀愛的時候，不要急著往後發展、不要急著接吻甚至上床、不要急著與對方同居約束彼此。停得久一點、走得慢一點，先看清楚一個人就行了。

　　我就是沒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