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霑霑 :D

Chapter　12　暫時分手

 ※警告，部分內容稍有描寫情色。

　　這一次，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週末，幾近失控的子瑩坐了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來到台北找我。看到我，她只是嘟著嘴、不發一語，讓我載她到我的住處。路上，她什麼也沒說。

　　到了我家，不等我開口說話，子瑩先是用嘴堵住了我的嘴、似乎完全不想聽我辯解。久疏而顯得火熱的親吻與愛撫，我們兩個很快的褪去全身的衣服，開始瘋狂的上床。

　　「啊！啊！要壞掉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呻吟，過程裡，好幾次都被我弄得接近極限、翻白眼的達到高潮。然而，她仍要求一而再、再而三的做。

　　陸續做了幾次後，她才終於給我時間依偎在她身旁休息。

　　「哈尼，」沒有等我開口說話，子瑩反倒是先向我提問了。「之後，你還是會去夜店對吧 ？」

　　一開始就是如此心驚膽顫的問答對決嗎……之前犯的錯已經無法彌補，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回答才行──

　　「對不起……為了妳，我決定都不去了！」

　　子瑩的神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接著說：「那個……《Facebook》的貼文。」

　　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道歉才行！「子瑩，對不起，我──」

　　「閉嘴。」

　　子瑩打斷了我的話。

　　「哈尼，我考慮了很多。我覺得我都會限制到你交朋友的自由，又不能經常幫你『舒服』。到我上大學還有兩年，這兩年我一定不可能每天顧著你。不如……我們『暫時分手』，好嗎？」

　　我在子瑩的言語下顯得猶豫。「暫時……是多久？」

　　「就到我上大學……」

　　「我不要！」我用力的抱緊子瑩，「如果你愛上別人怎麼辦？」

　　子瑩只是笑笑的，「我才怕你愛上別人吧！你都一直跟別人搞曖昧。」

　　對於子瑩的指控，我一點辯解的餘地都沒有。「我……」

　　「不然這樣好了。如果我愛上別人──」子瑩說著，「你就不要和我復合了。」

　　子瑩用她纖柔、嬌嫩的手，撫摸著我的下體。

　　「我最愛哈尼了……包括哈尼的『這個』、哈尼上床的技術……我不可能沒有哈尼，哈尼想要跟我結婚不是嗎？」

　　面對子瑩的挑逗，我再次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與慾望，和子瑩又做了一次。而我，在子瑩的勸說下，同意了這次的「暫時分手」。

　　確定暫時分手之後，我仍與子瑩保持著聯繫，依舊每天打電話給子瑩。然而，電話另一端的她聽起來是那麼無奈，似乎已經放棄與我繼續交往的可能。

　　三天之後，我的手機收到一則陌生電話的訊息。

　　「我是子瑩的男友。分手就滾，不要纏著子瑩好嗎？她很為難。」

＊＊＊

　　我身穿黑色成套西裝、開著家裡的轎車，目的地是子瑩家。後座上的，是預訂很久了的七夕情人節蛋糕，還有打算給她的訂婚鑽戒。回想起一週前，剛得到子瑩現任男友傳來訊息的我，發了瘋似的用手機輸入、一面碎唸著傳送內容──

　　「幹，逗號。關、你、屁、事，問號……送出。」

　　我將車停在路燈下，將後座的蛋糕拿到副駕駛座，並找打火機出來，等待子瑩出現後要給她送上驚喜。回想起一週前，子瑩的男友看到我的訊息後立即打電話來叫囂的時候──

　　「我好言勸你，你罵什麼髒話？活得不耐煩了嗎？」他一股火的叫罵著。

　　「『活得不耐煩』？不錯，我喜歡……小鬼，我稍微查過了，你升高二的數理資優班吧？你有問過子瑩我是誰、還有做過些什麼嗎？」我先是冷冷的笑著與他應答，語畢，我便接著接著對電話另一端怒吼：

　　「信不信我明天就去你學校弄死你──！！！」

　　儘管那時只是意氣之下的虛張聲勢，子瑩仍緊張的打電話來阻止我了。她似乎真的很愛那個小鬼吧 ？其實比起之前的「蓮霧」，被這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小鬼搶女朋友，我反倒沒有那麼生氣。

　　儘管那個學弟一開始態度很不友善，但在被我一嚇之後，還是耐心的把我對子瑩的犧牲奉獻、對於子瑩的感受、希望他好好對待子瑩之類的訊息給看完了。也從原本的怒不可遏，變成好聲好氣的勸我：「我了解你為子瑩付出的這些。但如果你真的這麼愛她，你就應該放她走。」

　　說不定，意外的是個好人呢──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

　　我望向子瑩家的社區大門，子瑩走了出來、四處張望。按耐不住想見她的心情，我用打火機在蠟燭上點火，小心翼翼的拿起蛋糕、開了車門下車。這般令人懷念的甜蜜時光，以前經常也有呢！回想起一週前，我被子瑩安撫下來後──

　　「七夕……可以去找妳嗎？」

　　子瑩嘆了口氣，「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

　　「我蛋糕都買好了，而且，有東西非得交給妳不可……拜託了。」和與她男友對峙時不同，我面對她只能苦苦哀求。

　　無奈之下，子瑩答應了我的請求。也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將蛋糕遞到她的面前：「情人節快樂！」

　　她走過來，一臉無奈的她試圖擠出笑容，然後把蠟燭吹滅。

　　「你要給我的東西呢 ？」

　　我將她的蛋糕收進盒子，放入後座。「妳先上車吧。」

　　人煙稀少的公園旁，我將車停在我們都熟悉的那個路燈下。

　　「記得嗎？妳最喜歡在這裡做了。妳說這樣很刺激。……」

　　面對著歇斯底里的我，子瑩沒有多作回應，只是不耐煩地看著窗外。

　　「我……還有機會嗎？」

　　子瑩望向我，嘆了口氣。「我不知道。」

　　我將臉緩緩地湊近子瑩，試圖在最後還能找回一絲可能。她將臉別過，示意要我不能親吻。「我有男朋友了。」

　　「這是最後一次……」我托起她的下巴，像那個夜晚她托起我的。我們接吻，舌頭交織在一起的瞬間，我清楚的看見了──

　　她，不愛我了。

　　她在報復我。早在我去苗栗找花花之後，她就對我感到死心；早在依婷來找我的時候，她就開始與這個男孩有了親密的互動；早在我與Rainy上床的時候，她也同時在跟那個男孩上床。

　　她清楚明白，我因為依婷而多麼討厭舌吻。

　　她清楚明白，我喜歡她輕吻我的接吻方式。

　　她熟練且溫柔的將舌頭打轉著，我清楚的看見了，那個男孩教會她接吻技術的過程。那是多麼殘酷的溫柔──

　　她，不愛我了。

　　我微笑著結束我們的接吻，眼神空洞得幾乎流不下半滴眼淚。臨近崩潰的邊緣，我開車將她送回了家裡，並把後座的蛋糕交給她。她下了車，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敲了敲副駕駛座的車窗。我跟著將車窗搖下。

　　「你不是說有個東西非得交給我嗎？」

　　那種東西，我早就給妳了。

　　「試探」，我想要的東西，只有經過試探才能知道。「我想給妳的東西」，其實就是想試探妳究竟還愛不愛我。如果有那麼一絲可能，我多希望持續的相信妳會回來。如果有那麼一絲可能，我多希望妳記得妳在經歷妳母親那件事、還有畢業典禮那件事之後，會覺得愧對於我而選擇回頭。

　　其實，我是最沒資格說「妳曾經對不起我」這種話的人。

　　我微笑著，選擇了最傻的作法。

　　「拿去吧。」在我手中的不是鑽戒，而是一片放在副駕駛座邊上的光碟。「妳想要的是這個不是嗎？」

　　她的眼神怒不可遏，「那是什麼？」

　　「妳說呢？」

　　「那是什麼──！！！」她幾乎氣急敗壞的逼問著我。我知道，我做了讓她最反感的行為。我知道，我們之間自此開始，就徹底結束了。

　　我將光碟拿回手中，使盡全力的對折、毀壞！接著扔出車窗。

　　「不要就算了。放心吧，『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將車窗搖上，頭也不回的開車離開了。

　　不回頭，是因為怕讓她即將見到潰堤、泣不成聲的我。一個人的車裡，我使盡的哭、使盡的哭，曾經再也不相信愛情的我，好不容易有了得到愛情的機會。卻由我，親手葬送了。

　　回家的路上，配合著音響播放的歌曲，我與子瑩的種種經歷如同人生走馬燈般的閃爍於回憶當中。我質問自己為什麼這麼傻，犯了如此多的錯來逼走一個可能廝守一生的對象。

　　剛才交給子瑩的光碟，是放在副駕駛座裡的其中一片音樂CD。

　　我怎麼能用自拍色情影片去傷害一個我愛的人？

　　儘管當初是因為怕子瑩的媽媽做出偏激的事，但那畢竟是我和子瑩上床的自拍影片，真的拿它來威脅她的母親，受傷的也還會是子瑩。因此早在拍完後沒有多久，我便因為自己說話的反覆無常、因為滿心的愧疚與後悔，而讓它「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

　　我用一個毫不相關的東西來讓她徹底的恨我，同時也讓我自己徹底的死心。

　　這下子，永遠不會再見面了吧？

　　我把本來要送給子瑩的鑽戒拿去典當，回收的錢幾乎剩下當初購買時花費的一半。這筆錢連同我這些日子打工存到的存款僅管為數不多，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然而，我沒打算將它們留下──

　　「歡迎光臨！」位處東區的酒吧裡，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孩，步履闌珊地走到最靠近出口的位子。吧台的男孩一面甩動著手裡的雪克杯，一面笑容可掬地向他搭話。「Steven！又是一個人呢。今天要什麼？」

　　「嗯？今天是Jin顧店嗎？……」我推出一張千元鈔票。「喝了就會醉的特調。不要和上次一樣要點火的，我想慢慢喝。」

　　相繼面對Rainy和子瑩的打擊，我選擇上酒吧買醉。一個人喝酒，過程也會單純點。喝醉了，就叫計程車回家、睡覺。如此一來，便碰不到任何女人，便不需要談什麼會痛苦的愛情──

　　但，沒有人陪，酒喝起來就更苦了。

　　喝完了手中的酒，我掏出錢包打算再點，卻發現，錢包已經空了。有沒有什麼不用錢又可以找到一群人喝酒的方法？

　　我撥打了電話，做了此生影響我最大的決定。

　　「喂，阿龍嗎？想拜託你一件事……」

妳是我十八年來最愛的女人，失去妳的痛，自然是十八年來最深。未來，我還遇得到比妳更好的人嗎？我已經不知道了──

＊＊＊

　　夜店旁的便利商店前，娃娃目瞪口呆地、看著才剛將故事說完的他。Steven將菸丟在地上，並將它踩滅。「後來，我就為龍哥做事，成為了這家店的公關。雖然才做了一個月、客人也不多，但為了喝免費的酒，還是姑且做著。」

　　「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事情？」娃娃尷尬的苦笑著。

　　Steven聳了聳肩，「那麼，妳得對我『負責』嘍。」

　　娃娃突然變得緊張：「負責！？我、我要怎麼負責……？」

　　Steven哈哈的笑了起來，接著輕撫了娃娃的頭，像是哥哥安撫著妹妹似的，一切動作是那麼溫柔。「怎麼可以把公關的玩笑話當真呢？」

他再次點起一支《黑惡魔》香菸，抽了一口之後，便牽起娃娃的手往前走。「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娃娃對這突如其來的貼心感到心動。原先的害羞全都一掃而空，更是迫不及待的貼近他、摟抱住他的手走。Steven沒有排斥，然而他的心思、他的城府，卻是單純的娃娃無法想像的。

　　「你的愛情，還真有趣呢～」放開拘謹的娃娃，連說話都變得開朗。

　　Steven臉色一沉：「愛情，早就被我殺死了……」

　　「嗯？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啊，……我說，妳真的很可愛呢。」

　　「哎唷～你這樣講我都不知道要回什麼了～！」

　　我說了自己的故事，使這個膽小女孩對我敞開了心房。如同我一直以來在夜店圈所學到的技巧一樣，「與人交好、讓他們喜歡上夜店，然後從他們身上得到好處。」讓他人掏心掏肺，甚至掏錢以滿足自己私慾什麼的，我早就知道了。

　　我唯一沒有料到的，是儘管已經經歷這麼多的痛苦……

　　愛情，仍在蠢蠢欲動。

──Ｔｏ　Ｂｅ　Ｃｏｎｔｉｎｕｅ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