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消失
※警告,部分內容稍有描寫情色。
和小晴失聯以後,我遇到了個不可思議的存在。沛萱同樣也是透過《無名小站》和我認識的,詳細情形我就不是很有印象了。住在新竹的她在和我認識不久後便要求要見面,目的似乎是要讓我試吃她做的提拉米蘇。
把妹有這麼容易的嗎?
那是個很樸素的女孩。衣著像鄉下孩子的她從不做多餘的打扮,簡而言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路人。她用一個奇怪的塑膠杯容器來裝提拉米蘇,但裡頭的東西我不管怎麼看都是冰沙,最後也就讓她自己吃掉了。我們簡單的晃過附近,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新竹。而因為有她的陪伴,這一趟新竹之旅還不算無聊。
捉弄她是很有趣的事。故意把臉湊近、讓她誤以為我要親她,然後什麼也不做。這使她臉紅心跳,但我對於這個樸實女孩毫無興趣,所以我從來沒有真的和她接吻。我的親屬裡只有一個弟弟,以前總想著比起弟弟,我更想要一個妹妹。但現在想想,弟弟其實比較好一些。與其看著自己的妹妹被別人欺負,還不如看著自己的弟弟去欺負別人……
「你再這樣,我要做壞事了喔!」她嘟著嘴鬥氣的跟我說。
「反正妳也不敢做什麼。」我一面吃著冰,一面這麼回答。
她狠狠的瞪著我,而我正好把冰吃完了,「我該回家了。」我說。
她站起來,牽著我的手便把我往外拉,我從冰店一路被她拉到車站附近的地下道。她把我推到牆邊,查看四周無人,「你確定你不怕我對你做壞事嗎?」
我愣了一會,這個剛升上高一、小我一歲的女孩好像對此很執著。我同樣的回答她:「反正妳也不敢做什麼。」
她朝我的唇親了下去。
數秒後,她站到一旁,哼的一聲,似乎十分得意。
「……啊?」我露出狐疑的眼神。
她頂嘴:「怎麼樣,我親你了喔!」
「哈哈哈哈!!!」她的行為像極了小學生,讓我不禁捧腹大笑。她也脹紅了臉,從原先得意的模樣變得有些嘟嘴、不高興。突然,我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壓在牆上!我摟抱著、愛撫她,和她激情的熱吻。
「啊!」我手伸進她的衣服裡頭、搓揉著她的胸部。接著,我試圖解開她的胸罩──
「別、別在這脫……」她提出了拒絕,而我也停下了動作,噗哧的笑出來,然後把身體從她身上挪開。
我對沛萱冷冷的笑:「這才是壞事。」
我沒有接著理會她,只是揮了揮手的轉身離開。她,只是站在原地發愣、一動也不動的望著我離去。
在火車上,我冷靜的回想剛才的情景。
我在想什麼呢?
我本來就是想要捉弄她,但如此誇張的行徑卻是第一次。那時的我根本是玩心太重,也不懂得拿捏「該」與「不該」之間的平衡。我猜很多人在地下道、捷運上做出那些衝動的性行為,或者將自己的性愛過程拍攝成影片,大概也是因為這種無知又幼稚的玩心作祟吧。
事隔多日,她再次在網上聯絡我。
「我很喜歡你,但我不能跟你交往。」
我並不以為意,但我很好奇她的理由。「哦,為什麼?」
「我已經不是處女了,很髒……」
這女孩在胡說些什麼?
不知怎麼的,有些人對於「處女」這件事很堅持。甚至有個高中男同學直接和我說,將來自己的老婆長得怎樣、個性如何根本不重要,但一定得是處女。
就算你是女孩的第一個男人,你也沒把握你會是她的最後一個;即便她這輩子就妳一個,你也沒把握她一定幸福。
「處女」的定義是什麼?
沒上過床、體內很緊、或是處女膜還在呢?
記得跟點點做的時候,她的第一次也沒有流血。而和小晴上床時,即使她不是第一次,表現得卻像是從來沒有做過一樣。那處女該以什麼為依據?
有聽人說醫生可以透過內視鏡,從女孩的私處觀察她是否還有處女膜。但我們不是專業醫生、沒有內視鏡,即使女孩欺騙你,你也無從分辨。處女膜會破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隨月經血塊流出的、騎乘腳踏車弄破的──
到底是誰灌輸妳這種「不是處女就很髒」的觀念?
「你在意我交過很多女朋友嗎?」我問她。
她回覆我:「不會啊。」
我眉頭一皺,接著問:「妳都不在意了,我為什麼要在意?」
她說,她之前遇過的男生都會問她是不是第一次,而每當知道她已經是和前男友上過床的國中生,便不會再那麼熱絡的與她來往。也因此,她認為已經不是處女的自己,很髒。
要經歷過怎樣的遭遇,才能變得如此消極?我沉澱了一會思緒、思考應該如何開導這個女孩,遂決定撥了電話給她。電話另一端的她顯得格外安靜,我上了頂樓,一面看向遠方的夜空、一面說著自己經歷過的故事給她聽。
我跟她說,僅僅一個不起眼的曾經不算什麼;我跟她說,每個人都可以被包容有一段過去。我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說話給她聽,舉我自己的例子與故事,希望她可以原諒自己。面對一名不是我喜歡的女孩,我較能夠侃侃而談,也將自己身邊很多例子與經驗分享給她。最後,她似乎接受了。
過了幾天,我決定邀約沛萱到我家。讓她看看我過去的照片、告訴她我的過去,試圖利用我的經驗來開導她。
這是個悲劇的開始。
她如期的來了。到了我家,沛萱像個好奇的孩子開始在我房間裡面轉來轉去。我的房間就好像一個展覽館一樣,有我最愛的明星「周杰倫」的每張專輯與周邊商品;有我歷年的獎狀與成績單;有我過去各種不同風格的照片;有我過去收過的許多卡片與禮物等。我是個念舊的人,即使受了傷、即使分手,曾經的回憶仍會被我細心收藏著。否則以我健忘的個性,要不了幾年都會化作雲煙吧。
有些人認為情傷最好可以徹底忘掉,但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就是因為跌倒過才應該要記得,明知道自己受過傷、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比起遺忘更令人心生糾結。
參觀完我的房間,她便往我的床上翻滾。而我則是打開書桌上的電腦,打算登入《無名小站》發篇網誌文章。我和她保持相隔數十公尺,理由很簡單:我不想和她發生什麼關係。
她躺在床上,遠遠的看著我打字,一面和我聊天。剛開始我們都只是聊彼此生活中的瑣事,突然話鋒一轉……
「你不想跟我上床嗎?」沛萱這麼問。
我並不討厭,但也不到想跟她發生關係。「還好。」
她突然顯得落寞,脫口而出:「果然你也覺得已經做過的女生很髒吧。」
為什麼要有這樣的想法?
和我曾經共處一室的女孩子並不少。但不知怎麼的,對於和自己沒感覺的女孩,即使共處一室也不會和她發生關係。這不是一種自命清高,應該說比較像是一種「挑食」吧?只有感覺對了才會想做。
沛萱,則是我的第一個「意外」。
我放下手邊的鍵盤,飛撲似的撲倒她!擁吻之後,我立即脫去她的外衣。
「啊啊──!!!」我們激情的上床,和她相當害羞的性格完全相反,她幾近尖叫的呻吟聲令得我相當害臊。也許,她是我最不會應付的類型……
「之後,我們就是男女朋友啦~請多指教!」完事後,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因為習慣,她很快的就把衣服先穿上了。她開心的窩在我懷裡,而我也突然成了她口中的「男朋友」。
但我想也想不到,這樣就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沛萱。
回去之後,我們一如往常的聯絡。然而有天,她突然問我:能不能為了她,不和其他女生說話?
「如果我真的和其他女生說話,遠在新竹的妳也不可能會知道啊?」要不和其他女生做出逾矩的事情很容易,但要完全限制我與異性說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經過了十分鐘左右,她才又繼續提問。
「如果我消失了,你會難過嗎?」
當時的我打從心底討厭什麼消失、不消失的話題,每當扯到這樣的話題,不是那個人想不開、就是那個人在博取關心。而十個當著大家面說自己想消失的人,有九個到最後都不會消失。這樣的網友我已經屢見不鮮,我甚至遇過以死威脅我要和她在一起的奇怪女人,但我篤定她現在還活得很好。
我和她說了很多大道理,說我不喜歡她有這種想法,說我討厭這樣的問題,她則是再次沉默,而她連句再見也沒說,就下線了。
時間過了一週左右,我發覺她似乎好像沒有再來找我說話,這才發現,她突然不見了。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我試圖打電話給她,但手機一直是關機的,我試過所有我可以聯絡她的方式,《無名小站》、《Yahoo即時通》、電話……我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也不曉得她是很害怕我出軌、還是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感到恐懼,就這樣,不見了。連讓我跟她協調的機會都沒有,突然的。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遇上「人間蒸發」這種事,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或說錯了什麼話。事後回想起來,我猜想也許我高估了她的心智年齡吧。不過換個角度想,她就這麼消失了也不壞,如果勉強與她在一起,肯定也會發生像跟點點在一起時一樣的悲劇吧。
我不知道我跟沛萱算是交往了多久,不過有一天,她,消失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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