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喜歡刺激
※警告,部分內容稍有描寫情色。
高中三年級,我的成績雖然差強人意、總是排名在中後段,但數學的表現卻相當優異。由於在高二時我本來就是自然組的學生,對數學天賦異稟的我曾經參加過奧林匹亞的數學競試。儘管我對化學小有興趣,但面對需要背書的物理卻是完全不在行。物理雖然是數學的延伸,卻需要「背」一些公式,我最討厭背書了。
在社會組裡,大家都是會「背書」的學生,相對的理科就比較差一點。所以我跟這些同學之間就有著過份的落差。他們其他科目好、數學較差;我只有數學好、其他科目爛得可以。
和國中參差不齊的學習環境不同,過去我在班上總是班上的第四名、校內排行總落在三十名左右。然而經過基本學力測驗的洗禮、依照成績分到高中後,光是在班上的排名我就排在三十幾名。轉進社會組後我很快意識到這樣的差距,因此開始勤勞補強、利用一些古靈精怪的口訣來背書,成績扶搖直上,到了高三上考完學測後,我的學測成績是全班的第五名。滿分是七十五級分,五十三級分的我雖然說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差了。這也使我順利推甄上了學校。
說這些,是因為這一切的轉變,使我追到當時我曾經論及婚嫁、深愛的她。
曾經──
第一次與李子瑩相遇是因為教會。過去我曾被一位篤信基督教的朋友拉去教會,雖然我一副要信不信的樣子,他可能覺得我很容易邀請到,所以經常邀請我去一些教會的活動。後來他們在學校發起一個學生社團,雖然社團名冊上還沒有承認這個社團,不過卻已經洽談到有教會願意出借他們場地舉辦社團活動。那個社團叫「團契」,也就是高中基督徒的聚會組織。
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從高二去了團契開始,不知不覺我竟已成了團契當中的「元老級」成員。高三,開始有些新進的高一學弟妹加入團契,其中,也包括子瑩。我們剛開始沒有什麼話說,她總給人傻里傻氣又不愛說話的感覺,但不太會拒絕別人,我想也是因此才會一直被帶來這裡吧。有次子瑩生日,大家為她準備了生日蛋糕與禮物,我還因此特地先騎車到市區買星巴克。
「妳喝咖啡嗎?」我傳了個訊息給她。
她回傳了訊息,表示自己會喝。接著問:「為什麼要問這個?」
「今天是妳生日啊。」
之所以送她星巴克,是因為我實在不知道可以送她什麼。
我跟子瑩並不是很熟,會知道她當天生日,也是因為團契的朋友告訴我今天團契的主題是要幫子瑩慶祝生日。我對子瑩的印象,是她肢體十分纖細、身高不矮且苗條,長相甜美的她平常都戴粗眼鏡,是個唸美術班的女孩。美中不足的,大概是她時而倔強時而自卑、陰晴不定的個性,她喜歡Lady Gaga等奇怪事物的怪癖,還有那在棕色中長髮的平瀏海下,經常眉頭深鎖的八字眉吧。
當天是我們第一次有了交集,團契結束後,因為我送的這一杯星巴克,讓我們之後還有話可聊。聊天的過程裡她意外得知我的成績很不錯,並向我抱怨自己不會唸書的事。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成了要約下次在星巴克一起看書。
我們的發展順利得不可思議。未滿十八歲的我騎機車載著她去市區的星巴克。說起我未成年所做的「豐功偉業」,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各種慚愧。我小學六年級第一次偷騎爸爸的機車出去,國一的時候跟朋友學會抽菸,國二學會了怎麼開車、國三還吃了人生中第一顆檳榔。什麼時候開始會喝酒的不清楚,只記得幼稚園的時候母親就開始讓我喝梅酒,而在國三時偷帶啤酒回家被父親發現,還因此被唸了一頓。
未成年騎車這件事也曾讓我踢到過兩次鐵板,一次是被警察攔下來盤查,但警察得知我沒駕照就放過我、讓我離開。另一次是騎太快剎車不及撞上了汽車,搞得母親特地來警局賠不是,最後也息事寧人。但很幸運的是,這兩次都沒有被開「無照駕駛」的罰單。十八歲後馬上順利的考到駕照,結束無照駕駛的日子。
我在星巴克像補習班老師一樣的指導她,還做了筆記給她、告訴她許多背書的口訣。她因此笑得合不攏嘴,也覺得讓我教比起學校教得有趣,雖然我也不清楚她是否有聽懂我教了什麼。我們從五點放學後就馬上去了星巴克,讀到八點多、她覺得累了,我才騎車送她回去。
回家的路上,她頻頻打盹、像是快睡著似的,我便抓起她的手、讓她抱著我。
「想睡就睡吧,到了我會叫妳。妳抱緊就可以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有些害羞的緊抓著我的外套。其實我當時心中有些默許,交往過這麼多普普通通的女孩,她給我的感覺卻是如此強烈。若是這個女孩願意跟我在一起,我希望她就是我的最後一個戀人。
在這之後,我們兩個關係越發曖昧,很快的就又約了下一次唸書。只不過這一次的地點,是在我家。
想也知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旁邊還有張床,怎麼可能真的會看書?在我房間裡、她四處走馬看花,不時提出一些奇怪的問題、像是想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我一手將她拉到我懷裡、摟抱著她,她也就順勢讓我抱著,沒有反抗。
「妳為什麼願意來我家?」我突然提問。
她抿了抿嘴,接著答:「我覺得……你長得很帥啊。」
「帥」?對我這個沒自信的人來說、國中因為醜而被排擠的我來說,這是最大的恭維。我不確定她這句話的涵義,是指我的外表、還是內在給她的感覺?但我選擇一把將她拉到床上,關上房間的燈。
雖然還沒有一方明確告白,但彼此已心知肚明可以成為情人。摘下眼鏡的她顯得更加可愛,我們立刻陷入激情,接吻的同時我解開她制服襯衫的釦子,並脫掉她裙子底下的內褲。纖瘦且滑嫩細緻的身體讓我迫不及待想要與她上床。
「可以做嗎?」我問她。
她看得出來十分希望與我更進一步,但又有些怯懦不進。緊接著,她唯唯諾諾的開了口:「可是,我已經不是處女了……」
又是一個「不是處女」的問題!
「所以──我可以做嗎?」我追問。
那天,我們上床了。
她技巧相當笨拙,但嬌喘、身材,卻每每讓我感到興奮。和過去交往過的那些女孩不同,對我來說,子瑩在「性」這方面是特別的存在。
世界上每一個女孩子的體內構造都不同,好像男人有長短粗細之別,女人當然也就有深淺、寬窄、鬆緊的差異。太大的男人不適合下面較淺窄的女孩,同樣太小的男人也不適合下面較寬深的女孩。
回想起過去,班上常常有無知的男同學討論女生鬆緊的問題。其中最可笑的,大概是「經常上床的女生下面會變鬆」這件事。女孩子的身體內部雖然有延展性,內部構造也有不同的差異,但並不會因為經常使用導致「變鬆」。
過去我曾經遇過非常緊的、相對較鬆的各種女孩,然而子瑩卻是一個「剛剛好」的存在。她的嬌喘、她纖細的身材、她滑嫩的肌膚、她自然的反應──每每都讓我感到興奮。我們像是天作之合,與我上床時她都能很快的達到高潮、甚至可以高潮無數次,我則會因為她的身體得到滿足與快感。
「啊、嗯……」清晨,天才方亮。一盞燈也沒開的教室裡,女孩的身影跨坐在男孩身上。制服的裙襬遮住了他們的臀部,腰際的扭動卻從未間斷。女孩試著忍住自己的呻吟,但總會情不自禁的叫出兩聲。
她愛上與我上床的感覺,當然我也一樣。我們約出來上床的頻率越來越高、甚至後來團契都不去了,只要一抓到空閒就是約出來上床。我們喜歡刺激,從電影院到教室、學校廁所或公園的公廁,我們像是兩個「性」的求道者。
我也經常會帶她出去玩。我們生日很接近,正式交往沒多久,滿十八歲的我也就考到了駕照。她是個相當喜歡出門旅遊的女孩、總是嚷著要我載她出去兜風。而我,也總會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答應她所有的無理取鬧。
我以為我終於找到一段可以穩定交往的戀人。本來應該是這樣。
師長常常告誡我們:「高中不要談戀愛。」儘管我們高中是公立的學校,卻也有著不合理的校規:本校高中生禁止談戀愛,以免影響課業的學習。
當然,這條校規的存在是為了避免更多「恐怖的事」發生,畢竟刑法上高中生在生理已經趨於成熟,有超出親吻、摟抱之外的性愛也是很稀鬆平常的事。在一般高中裡四起的謠言、輿論,不外乎都是些情愛的瑣事。
儘管這條校規存在,不過大部分的師長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誰跟誰在談戀愛,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做得太明顯時,教官也都以良善勸導為主,並不會就因此真的記過。有這條校規,單純是為了在事情發生、家長找到學校時,可以有理可循的給予學生懲處。
對,在家長找到學校時。
子瑩的母親完全無法接受我的存在。
就如同我們剛開始認識時是因為基督教,她母親是很虔誠的基督徒。一個虔誠的基督徒是無法接受婚前性行為的,尤其子瑩的父母已經離婚了,對於感情便有很多自以為是的見解。子瑩這個人比較粗線條,當時我們還在使用「即時通」這個通訊軟體。而子瑩的媽媽從這當中找到了我跟她對話的「歷史記錄」。情侶之間對話總是煽情、曖昧,看在她眼裡,我就是慫恿她女兒墮落的敗類。
「家長到學校」這件事非常可怕。
一個家長為了阻止自己的女兒與男朋友談戀愛,會影響多少人?當天,除了我這個當事人被班導師叫去輔導室之外,原因、理由什麼的我都不知道。小房間裡氣氛凝重,一位輔導老師走進輔導室,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並徵詢我對於這起事件的想法。我一整天都在和這位輔導老師說話,但卻已感受得到此事的嚴重性。原因就是這位老師總是忙進忙出,而每當她打開小房間的門,我都會聽到外面吵得不可開交。
子瑩的母親就是個典型的「怪獸家長」,會將自己認為好的強加在子女身上,並且否定所有人的作法、學校的作法,同時還會要求不合理的要求。這起事件,使得全學務處的教官、主任都出馬了,還包括了我與子瑩兩人的班導,當然我的家長也被請到了學校。由於刑法上對方家長緊咬著我是在子瑩未成年的情況下與她發生關係,刑法上我與子瑩都已經成年,然而在校規裡,我必須接受「一支大過」的處份。這也是我在學過程中唯一一次被記過。
而她媽媽最後,是要我簽下一個關於「在學校裡不可與她見面」,相當莫名其妙的契約來草草結束這次的事件。契約的內容並不是重點,後續的發展,才是使我產生負面思想的主因 :
師長也是人,有些還可能是小人。
我的高中生涯裡,教職員的八卦心態比學生更嚴重。學校的各種輿論,幾乎是從師長先開始。因為有師長在校內「宣傳」這起事件,校園裡輿論四起。甚至聽說有師長在教國文時說是我使她「內陰唇外翻」,她媽媽才會跑來學校揚言要告我。會記的這麼清楚,是因為我還特地上網查「內陰唇外翻」是什麼東西。
經由師長宣傳,「學生家長跑來學校揚言要告我」這起事件就在校園裡發酵。有人說我性侵她、有人說我們在禮堂做被發現、有人說我傳染性病、有人說我讓女生懷孕──甚至只要我遲到或請假,大家就會傳說我是去法院「開庭」。儘管理由眾說紛紜,但這些謠言的共通點是:女孩不知道是誰,男主角是我。
這件事帶給我很大的壓力,我甚至一度想自我了斷結束生命。不過當時最愧疚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子瑩。大家都不曉得女主角到底是誰,理所當然有人在打探女主角的消息。因此我清楚明白,假如我輕生了,作為當事人的她一定會被大家追出來譴責,而她一定會崩潰。所以,我選擇了忍氣吞聲、我選擇充耳不聞,不回應、不解釋,等待時間流逝。我深信,只要我沒反應,大家自然會轉移焦點。
果不其然,後來又因為某位女孩和自己男友在化學實驗室裡互相愛撫的消息,大家的焦點都從我身上轉移開了。不過從這起事件來看,果然謠言與輿論是個非常可怕的東西。難怪古代打仗時也有使用輿論迫使他國投降的戰術。
儘管校園裡的輿論焦點轉移了,但子瑩母親的「戒嚴令」卻沒那麼容易解開。於公,她要求我簽屬「在學校裡不可與她見面」的契約書。由於學校不能干涉學生在校外的生活,於私,她便限制了子瑩閒暇時間外出的自由。只要子瑩放學,就必須馬上回家。
如果晚回家,她將要面對的,就是那身為「怪獸家長」母親的責罵與控制。還也許會像過去病病的母親一樣,要她網路、手機、電視等全部不能使用──
我真是受夠這些自己受過傷,就以為子女會跟你一樣笨而過度保護的家長。
常聽人家嫌棄單親家庭的小孩,說是單親的子女多少有點問題。過去還曾有朋友因為自己出身於單親家庭而與情人之間被家長的認同受阻,苦惱地跑來向我徵詢意見的。雖然開導歧視方對單親家庭不應如此偏頗、以偏概全很重要,但就我現在的情況、站在歧視方的角度想,這些糟糕的刻板印象不都是這些以自己價值觀強加在子女身上的「怪獸家長」,扭曲了子女的心靈所造成的嗎?
「哈尼,Miss you……」子瑩用電腦發了個訊息給我。「我想去找哈尼。」
「可是妳媽媽會讓我們見面嗎?」
她傳了一個哭臉的表情,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再把她這樣關下去,也許她會發瘋也說不定。於是我突發奇想:「如果跟妳媽說是一個女生朋友要來找妳,要跟妳在妳家附近、妳媽看得見的地方唸書,她有可能同意嗎?」
過了好一陣子,她徵詢了母親的意見後回傳了訊息。
「應該可以,」她接著問:「可是你要去哪找個女生……」
「這妳別擔心,我們明天就約在妳家樓下。」
***
星期六,假日。本應只能在家唸書的子瑩,因為答應母親是跟女生朋友唸書,而且母親可以隨時看得見她,所以母親就破例讓她可以外出。我跟她約在她家樓下一間肯德基速食店。她走進門、左顧右盼,就是沒發現我。
我的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她回過頭,先是愣了幾秒,然後──
「哈哈哈哈──!」她發了瘋似的大笑,速食店裡的人都往我們這裡看,我則是迅速的拉著她到一旁的位子。她會這麼失控並非沒有原因,就如同我之前去動漫展時會打扮成視覺系的模樣,對彩妝還算有點涉獵的我,要戴假睫毛、畫女生的眉線或眼影什麼的,對我而言並非難事。
沒錯,她之所以認不出我,是因為眼前這個一頭棕色波浪捲長髮且眼神迷濛的女孩,就是我。
其實剛開始這樣出門,我也滿擔心若是被人認出來我其實是正港男兒身,會招來嫌惡的眼光或是被放上網路肉搜。不過一路上來到這邊、再看看現在店內人們的反應,感覺上沒有誰正對我的打扮品頭論足。似乎我的偽裝是滿成功的。
「你胸部怎麼看起來比我還大啊?」她仍止不住笑意。這是許久未見的相愛之人見到彼此時該說的話嗎?
「Nubra是個好東西。」我左右張望了一下,「妳媽沒跟來吧?我若是開口一定會破功的。」
她見我仍是這麼正經,不自覺的又笑了起來。
***
我們的桌上攤著兩本參考書,兩人眼睛看著書、並對書裡比手畫腳,但嘴邊說的完全不是書上的內容。
「所以妳現在假日都無法出來了嗎?」我一面說,一面將參考書翻了一頁。
她嘆了口氣,將手往桌上伸、托著下巴。「沒有一、兩個月應該是不行吧。」
「妳都不會想我喔?」
「想啊!」她彆扭的叫了下,「可是我又不能怎麼樣……」
她盯著我,不一會就想將臉湊近親吻我。
「不行,」我將她的嘴擋住,「被妳媽看到怎麼辦? 」
她別過頭,嘟著嘴,八字眉皺得她的齊瀏海根本遮不住。「哈尼,對不起……害你在學校過得這麼辛苦,又不能幫你『舒服』……」
她用手指搓著我的手心。這麼個撒嬌,又讓我對她又產生了性慾。在她媽的眼皮底下、不能帶她離開去開房的情況下,我又起了詭異的邪念。
「不如……」
我跟她牽著手去速食店樓上的廁所,好像是兩個姊妹一般的走進女廁。後面猜也猜得到,我跟她趁著別人不注意,一起進了同一間廁所。我讓她背對我,將她的褲子脫下一半至膝蓋。然後從後面和她做。她刺激得忍不住要叫出來,我則是摀住她的嘴。做的過程裡時不時會有人進到廁所裡,有時是緊張得打個顫,有時是害怕太大聲而減速,但我們還是持續的做。
我們當然沒有被發現,但這種如性侵她一般的快感令我更加渴望她的身體。我變得越來越想要更多的和她上床,若上床是維持愛情的催化劑,那與子瑩上床就是吸毒了。跟她交往的過程裡,從愛上她的身體後我就彷彿上癮了一般,為了能與她做,要做出什麼犧牲都沒問題,「就算是犧牲了她」。在這享受的過程裡,我竟然開始分不清,自己是愛她的身體還是她的心。而我,卻只是沉醉其中。
也許是子瑩對我的愧疚感,讓我不管對她說什麼她都會乖乖照做。而也許是因為我為她扛下這麼多壓力的憎恨感,讓我開始會對她提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這樣一來一往的糾結下,我們的感情,正導向比點點那時更糟糕的錯誤。
以此事件為導火線,我與子瑩之間的相處與感覺,逐漸扭曲。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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